10月底,国务院关于数字经济发展情况的报告提请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尽管该报告全文还尚未发布,但数字经济未来发展趋势却引发关注。
数字经济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经济形态?它和k8凯发推荐又是什么关系?近一年多来,作为投资人的熊焰时常反复思考这些问题。
熊焰现任北京国富资本有限公司董事长,中国电子商会元宇宙专业委员会理事长,元宇宙与碳中和研究院院长。近年来,他专注于数字产业与碳中和领域投资与研究。他在接受财联社专访时认为,数字经济是一个顺序递进的阶段性过程。“如果把中国过去四十年基于消费互联网的技术经济进程理解为中国数字经济初级阶段的话,元宇宙显然是未来几十年数字经济的高级阶段”。
熊焰认为,元宇宙作为数字化、智能化高度发展下虚实融合的社会新形态,不要把它玄幻化、抽象化,要把它具象化。“它是中国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的一个技术经济进步的自然发展过程。”
熊焰表示,元宇宙第一轮的应用显然会出现在泛娱乐上,比如说游戏、影视、文旅。但是这只是前菜,真正的元宇宙产业的大餐应该发生在工业元宇宙,要在各个工业领域里进行应用示范,争取有所突破,通过虚拟技术对实体经济产生质的提升与推动。
“中国在数字经济的上半场交了一个近乎于满分的答卷”
财联社:十年来,中国数字经济总体规模连续位居世界第二,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引领支撑作用日益凸显。如果给数字经济一个定义的话,你该如何描述?
熊焰:数字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的主要经济形态,是以数据资源为关键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为主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融合应用、全要素数字化转型为重要推动力,促进公平与效率更加统一的新经济形态。
数字经济是一个顺序递进的阶段性过程。如果把中国过去四十年基于消费互联网的技术经济进程理解为中国数字经济初级阶段的话,元宇宙显然是未来几十年数字经济的高级阶段。
财联社:中国在数字经济初级阶段是怎么一个状态?
熊焰:按照我的观察与思考,四十几年的改革开放的成功,最大的技术动因就是中国成功的进入了数字经济时代,并在数字经济前半场交了一个非常优秀的答卷。这个成功有极大的偶然性,是在很多条件不具备情况下一个非常奇特的成功。
比如说数字经济的基础——计算机。我在哈尔滨工业大学整个本科期间上计算机的时间不超过20个小时,上过几次计算机都是晚上十点去的机房,是见缝插针的上课。
再说通讯。中国1980年每万人电话持有量大概是六十几部,在全球排名排到110名以后,比非洲许多国家还落后。
中国商业业态的落后,全球当时比较大的百货商店,比如美国梅西百货商品数都是以十万为单位,而中国当时最大的百货商店,比如王府井以万为单位,差出一个数量级。整体商业市场体系、公众的商业信用差得就更远了。
再一个就是以支付为代表的金融支持。当时中国老百姓只有一种支付工具——现钞,而欧美发达国家至少是十种,现钞、支票、本票、汇票、信用卡等等。
财联社:那么,在一系列条件不具备、短板明显的情况下,中国的数字经济为何呈现了一个很好的发展态势?其背后原因是什么?
熊焰:其原因大概是强烈的需求、较低的重置成本、较小的新建阻力、政府开放宽松、国企没参与,出现了以阿里、腾讯、京东为代表的一批民营企业,还有一个外部条件就是国际环境宽松,技术和资本大规模的进入。这几个因素使得中国赶上了数字经济的上半场。当然,也离不开我国强大的基础设施建设,包括从1g一直到5g的通讯基础设施,体现了我国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
恰恰就是这些内外因素的共同作用,中国在数字经济的上半场交了一个近乎于满分的答卷,中国这个巨人一只脚成功的迈入了数字经济!
跟中国的成就有一个明显比较的是俄罗斯。中国1980年的gdp是4586亿人民币,当时的前苏联gdp是中国的10倍还要多一点。到了2020年,我们已经过了100万亿,而俄罗斯经济总量是前苏联的70%左右,大概是不到10万亿,是我们的1/10.一涨一落之间因素非常多,但关键一点毋庸置疑,就是我们成功的搭上了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快车,而俄罗斯被甩下了。
“在不远的将来,数字资产总量将迅速超过实物资产”
财联社:去年元宇宙概念的出现,中国开启了数字经济的下半场。下半场与上半场或者叫做高级阶段与初级阶段有什么差别?什么变化?
熊焰:元宇宙作为数字化、智能化高度发展下虚实融合的社会新形态,不要把它玄幻化、抽象化,要把它具象化。它是中国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的一个技术经济进步的自然发展过程。
第一,无论是web1.0也好,web2.0也好,都是解决了数字、信息的交互效率与运算效率,还停留在生产力的层面上。而web3.0,特别是区块链技术的成熟,它解决了人与数据、数据与数据之间的交易,低成本的解决了交易问题,它自带生产关系特征、自带金融属性,把信息互联网升级成了价值互联网,这是一个最大的变化。
第二,交互界面的变化。原来人们进出数字世界都是通过pc机或移动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电脑和手机。进入数字经济的新阶段,我们可能是通过电脑、手机 “脑机”(ar、vr、mr)进入数字世界,这样使得链接更加随时随地、沉浸感更强、更虚实难分。
第三,随着引擎技术和内容生产技术的进一步丰富完善,生产者、消费者与所有者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在初级阶段,数字内容的生产者、消费者、所有者是分立的。进入了web3.0阶段,这三者有可能是相互叠加融合的状态,一个人可能是数字内容的生产者和消费者,同时是受益者。
第四,数字经济的上半场以消费互联网为核心场景展开,信息技术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交通和社会各方面。而数字经济的下半场将彻底改变人类的生产、流通、消费与分配。虽然元宇宙从游戏、娱乐切入,但这只是前菜,真正的大餐在产业元宇宙,在用数智化彻底改造传统产业。
第五,在数字经济的初级阶段,数字资产刚刚出现,比实物资产要少很多。我们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数字资产总量将迅速超过实物资产,并呈现数量级的差距。数字资产的价值创造与价值实现,将彻底改变人类的财富版图。
最后,组织形态的变化。工业经济时代企业的经典组织形态是公司制,进入了高级阶段,公司制还会存在,但是dao等新的组织形态会出现。
我们已经意识到元宇宙作为数字经济的高级阶段,将逐步形成促进公平与效率更加统一,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的经济新形态,会有很多与初级阶段不一样的管理逻辑、运行逻辑和治理逻辑。各方面都要有所准备。
“元宇宙第一轮的应用会出现在泛娱乐上”
财联社:如果把元宇宙作为数字经济的高级阶段,那么在向这个高级阶段推进过程中,要重点做好什么工作?
熊焰:首先,要集中力量在关键技术上突破。现在的元宇宙的关键技术明显的集中在美国手里,这包括芯片、关键硬件和软件,因此要迅速的集中力量,在关键点上有所突破,以防今后被人家“卡脖子”。
第二是在典型应用上有所突破。发挥中国的海量数据与广泛应用场景的优势,在产业互联网上有所作为。元宇宙第一轮的应用显然会出现在泛娱乐上,比如说游戏、影视、文旅。但是这只是前菜,真正的元宇宙产业的大餐应该发生在工业元宇宙,要在各个工业领域里进行应用示范,争取有所突破,通过虚拟技术对实体经济产生质的提升与推动。
第三适度超前,发展绿色算力,也就是元宇宙的基础设施要高度重视,这是我们国家的一个优势,在这方面不要被短期的能源紧张所限制,要有更高远的眼光,在算力的绿色化上要做大动作,真正支撑元宇宙的沉浸式的效果。
最后一点也是关键的一点,对原来的数字技术在生产力层面到了在生产关系层面来改变的时候,监管部门要进一步解放思想,理解这个根本特征的转变,采取更加开放包容的态度,“让子弹飞一会儿”。可以采取实验区、典型工程示范、金融沙盒等办法,既控制风险,又确保往前走。比如说数字资产(nft),市场需求很强烈,国际上动作也很大,但是我们国家由于种种原因还是限制的比较严。现在香港做了个挺好的开拓,我觉得国内在这方面也可以借助香港的探索,在大湾区做一些这类试验与探索,这也将是很有价值的。